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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2章 10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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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2章 102

富人已經離開了有一段時間, 而海什木也有自己的生活節奏。

那天開始,海什木就從不蔔廬搬了出去,偶爾和白術也會偶遇,但並沒有再過深入的交流。

本就是兩不相交的平行線, 又憑什麽掰折其中一條線, 讓他們的命運無限重合?

對於如今的結果早有預料, 白術的心態放得比每次見到海什木都要喋喋不休的長生更加平和。

長生遺憾他們的關系止步於此,但白術卻覺得他和海什木維持了一個很好的平衡:這個界限讓他們能夠真的如同尋常朋友那樣融洽相處;海什木若來了興致可以隨意邀約;而白術若是有心,海什木也不會拒絕。

之所以沒做,不是因為不能, 而是因為海什木和白術剛剛度過一段如膠似漆的時光,海什木想要分開一段時間,也不是不能理解。

畢竟就連白術自己都覺得最後一個晚上他們實在是有些過分。

過分到白術與海什木對話的時候,需要刻意的盡力的不去回憶那晚的混亂瘋狂,否則白術真怕自己暴露什麽不該有的情緒或是反應。

海什木自己能表現出看似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模樣, 也是一種了不得的本事。

海什木不知道白術怎麽想的, 反正他是已經團吧團吧把記憶塞到腦海深處藏起來了,不刻意回憶, 不刻意去觸碰, 雖然的確可以說是天堂, 但那種刺激也可以說是在無限接近死亡。

璃月的經歷, 真的在某種程度上提高了海什木的眼界。

畢竟之前他也只覺得這樣做能讓人身心愉悅,但真要細說如何去做,去更快樂,海什木顯然是沒有什麽深入研究的, 真要有什麽經驗,也是熟能生巧而已。

但, 鐘離,白術,富人,這三位璃月人,無論哪一位,都能給海什木不同以往的感覺。

原來還能這麽玩……

大概就是這種恍然的想法。

以至於海什木對璃月這個國度都有了一層奇怪的濾鏡,好在經過一段時間清心寡欲的旅行打卡,海什木已經把心態調整過來了。

估計是他遇到的人有問題。

不是跟仙家扯上關系,就是和愚人眾執行官扯上關系。

還有個身份神秘的鐘離,到現在海什木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麽樣的來頭。

不過對此,海什木探究的興趣並不是特別大。

鐘離提供的情報已經足夠有價值,他的身份對於海什木來說反倒變得無關緊要,除非鐘離自己說出來或者海什木意外找到什麽線索,否則海什木估摸著自己就算離開這個世界線的提瓦特大陸,還是對鐘離的真實身份一無所知。

如今海什木只需要知道,鐘離是往生堂的客卿,是璃月的住客,就夠了。

這兩個身份,前者表明鐘離也可以說得上是一位公眾人物,後者表明海什木可以在璃月的任何地方與其偶遇。

就像是不久之前。

海什木去碼頭垂釣,都能撞見在岸邊吹風的三人。

其中一人是鐘離。

他當時正站在堂主胡桃身後,垂眸看著胡桃笑嘻嘻跟少年模樣的吟游詩人嘰嘰喳喳,察覺到海什木的目光,他側頭,對上了海什木的視線,停頓一瞬,沖著海什木頷首致意。

很自然的態度。

自然到就像是普通朋友一樣,讓海什木也本能跟著他的動作點頭,等回過神來,胡桃和名為溫迪的吟游詩人也看了過來。

“喲!這不是海什木嘛!”胡桃笑著沖海什木揮手,直接迎了上去,“好久不見啦,上次說給我介紹的客戶,現在還有著落嘛?”

呃。海什木在腦內過了一遍富人的形象,遺憾地告訴胡桃對方可能還能活蹦亂跳很長一段時間。

“嗨呀,死亡本就是難以預測的事情,若是你真的在友人健康的時候就預見了他的死期,我才會覺得奇怪呢。”胡桃雙手抱胸,一邊說話一邊上下打量著海什木,似乎在觀察著什麽,“但你確實是一個很神秘的家夥,白術那家夥是因為你最近氣色才這麽好的吧?哼哼,雖然他本來也不是短命鬼,但最近身上死亡的氣息都淡了那麽多,未免太過可疑了。”

胡桃摸著下巴,毫不掩飾自己對海什木的好奇:“你這家夥的氣息也很古怪,之前我也在大街上遠遠瞧見你幾次,你的存在本身似乎就帶著輪回的痕跡……”

海什木並不意外胡桃能看出這一點,作為往生堂的堂主,胡桃對於“往生”的內容知道的不會少;所以他也坦然承認了自己的身體由於不知名的情況會定時刷新。

“原來如此原來如此。”胡桃煞有其事點頭,“要是沒有七七的先例在,我肯定會覺得你被困浮世不得解脫,但現在嘛……本堂主可不會胡亂幹涉別人的機緣。”

她彎著好看的眼眸,笑得陽光燦爛的同時卻又給予他人一種危險感:“當然,你和七七還是不一樣的,那孩子求生的努力可令我都有些動容,你的話……”

胡桃的指尖觸碰海什木腰間佩戴的邪眼,直接將那冰冷之物捏在了手心。

海什木怔了一下,等回過神來,胡桃便笑嘻嘻地將冰屬性的邪眼遞到了鐘離面前:“來來來,客卿,你見多識廣,告訴我這是不是愚人眾的邪眼?”

視線掠過略微懵懂的海什木,鐘離的目光在胡桃遞上來的物件上短暫停留:“正如堂主所說。”

“哼哼,我就知道。”胡桃扣緊了邪眼,沒好氣瞪了海什木一眼,“稻妻之前邪眼工廠的事件我也是有所耳聞的,這東西用多了什麽下場你應該很清楚,你這家夥,仗著自己身體會刷新,就隨意用邪眼驅使元素力吧?”

“……”海什木有些不自在。

雖然不像是胡桃說的那樣,但也差不多了。

他已經很習慣使用邪眼了,並且由於邪眼對他的影響力有限,海什木根本沒有刻意控制自己使用邪眼的頻率。

“我知道哦,”溫迪笑瞇瞇地舉手,很自然地插入了話題,“海什木現在的表情是心虛哦。”

瞧見海什木的視線轉移,溫迪很自然地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:“你好哦,我是溫迪,海什木就算是心虛看起來也相當理直氣壯啊!”

“……”海什木覺得溫迪在火上澆油,而且他還有證據。

“海什木,你怎麽說?”胡桃的手裏還握著屬於海什木的邪眼,她笑吟吟地看著海什木,語氣不緊不慢,模樣也不能說是有壓迫感,但配合上鐘離在旁邊不聲不語的緊盯目光,海什木只覺得自己莫名其妙亞歷山大。

這種被家長抓包的感覺……

海什木避開胡桃的目光:“我體質特殊,不能把邪眼對我和對他人的影響相提並論。”

“哇,你真的理直氣壯的。”胡桃叉腰,“鐘離,香菱說這家夥還是你熟人吧,來,你來跟他講!”

胡桃空出一只手推了一把鐘離,鐘離在原地沒有動,他看了眼胡桃,沖著海什木再次頷首:“世間萬物,皆有代價;能恢覆如初的身體可以抑制邪眼的副作用,但將身體修覆到最初的狀態,同樣需要能量;若是將邪眼的隱患比作流沙,積沙成塔,終有一日,你的身體將失去輪回的贈禮。”

鐘離的口吻平常,然而話裏暗示的內容,對海什木卻是很嚴重的後果。

視線下移,盯著指尖的海什木蜷了手,有些不自在地從胡桃那裏將邪眼討要回來,藏在了比之前更為隱蔽的位置:“我盡量不動用……除非需要。”

“我看你什麽時候都需要。”胡桃嘖了一聲,“雖然很樂意為往生堂招攬生意,但你最好不要立馬成為我的下一任客戶。”

海什木這時候也只能應和,他瞥了一眼被自己放在不遠處的釣竿,魚兒早在他們吵鬧的動靜下不知道潛到什麽地方,眼前的胡桃仍然盯著他,海什木回神,轉移了話題:“說起來,你們在怎麽出現在這裏?”

胡桃和鐘離出現在哪裏,海什木都不奇怪,畢竟他們的職業就很不平常。

加上溫迪就不一樣了。

這位吟游詩人明顯是蒙德人,看上去也不像是從異國來往生堂辦理業務的死者家屬。

“璃月和蒙德準備合辦活動,我準備借助這次活動宣傳下往生堂,所以上報了詩詞大會的提案。”胡桃平時就有創作打油詩的習慣,她顯然是很自信,覺得自己一旦成功,絕對收獲滿滿,“我們至少需要兩名參賽者和一個活動場地,我和溫迪參賽就行,至於活動場地嘛——就這裏啦!”

胡桃小手一揮:“依山傍水,風景靚麗,食物自取,游泳自便——更重要的是完全免費!非常符合往生堂的零預算!”

“……太偏僻了,沒什麽噱頭,除了釣魚佬,不會有人來的。”海什木掃了一圈附近的環境,“這樣吧,當做是你們善意提醒我的謝禮,往生堂這次活動的經費我來負責,作為交換,也稍微讓我認識往生堂的意義吧。”

這對於胡桃來說同樣是出乎意料的回答。

她很樂意海什木的加入,更樂意看到有人能夠以平常心去接觸“生死”,哪怕只是嘗試了解,也足以讓胡桃驚喜。

於是休息了好幾天的海什木,開始著手幫往生堂處理活動相關的事項,並將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條。

胡桃非常滿意,所以在活動正式開始前的那一個晚上,她邀請了包括海什木、鐘離、溫迪在內的親朋好友一起聚餐,也算是犒勞他們的辛苦。

海什木是在其他人還沒到的情況下,出去走了走,沒想到今晚的夜風的確比往日更加猖獗,海什木不至於冷,但確實打了噴嚏,然後才有了之後海什木和溫迪的對話。

海什木準備收回自己之前的話語,他不該說胡桃和鐘離出現在哪裏都是正常的,真正出現在哪裏都不違和的人是溫迪才對。

麻花辮的少年笑意盈盈坐在護欄上晃蕩小腿,懷中的豎琴在指尖的撥弄下發出斷續聲音,與背後的圓月一同構成了漂亮的風景線。

海什木擡頭看著溫迪。

溫迪:“怎麽樣呀海什木,我的猜想可是很有可能的……”

海什木:“小孩子不要爬那麽高,給我下來。”

溫迪:“……啊?噗。”溫迪沒忍住撲哧笑出聲來,被說小孩子什麽的,對他來說還真是用這幅面孔游走於世的常態。

就像是在蒙德時,酒館的老板總借口不給他喝酒的機會,明明他已經成年許久了。

而且,從海什木口中說出他還是小孩子什麽的,給人的感覺,還是相當不一樣的。

“你笑什麽……下來。”海什木皺著眉頭,看著笑得東倒西歪的溫迪,更擔心對方一個坐不穩從護欄上摔下來了——溫迪看上去就不是特別聽話的樣子,難怪能和胡桃玩在一起。

“好好好,聽海什木的,下來下來。”忍俊不禁擦掉眼角笑出的眼淚,溫迪一手抱著豎琴,一手往護欄上一撐,就做出了下落的動作,“哎呀,不小心跳反了。”

海什木:“……”

他眼睜睜看著明明往前踮腳就能下來結果如今故意後仰的溫迪,只覺得額頭青筋隱隱跳動。

刺啦。

衣服被割裂,冰錐將綠色披風割裂,釘在了護欄邊緣,溫迪就像是掛件在半空晃蕩搖擺,仰頭對上高處的海什木時,目光呆萌,裝傻的本領時有一手的。

哪怕之後被海什木伸手拉上去,溫迪的模樣仍然無辜。

溫迪理直氣壯:“你看!你又用邪眼了!我要跟胡桃告狀!”

海什木面無表情將溫迪破損的披風扯下來,撕成了稀巴爛的狀態,而期間他一聲不吭只用眼睛盯著溫迪,大有對方再折騰,海什木連帶著溫迪一起撕碎的威脅意味。

然後溫迪一點沒怕的,還踮起腳尖捏了捏海什木的臉:“哇,就算是生氣起來也很好看,不愧是海什木,以後可不能隨便生氣哦,要是被誤認成獎勵那些人可就——嗚哇!”

溫迪被拽著後領提起來,像只小貓一樣撲騰掙紮,面對海什木極有壓迫感的目光,溫迪的眼珠子轉了轉,抱緊手裏的豎琴,可憐兮兮:“海什木哥哥,人家知道錯了嘛,所以……再高點?能舉高高嗎!”甚至是撒嬌的口吻。

海什木:“……不要說你年紀小你就真的把自己當小孩子了。那是七八歲孩童的專利。”

什麽幼稚鬼。

派蒙都沒他那麽會賣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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